退休老干部为圆梦 试养岱衢族大黄鱼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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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林一笑 昨日傍晚,在清江下游东山码头附近海域的乐清外塘海水养殖专业合作社的岱衢族大黄鱼网箱养殖基地,年近七旬的洪金权和渔工们正抬着鱼饵料,开始网箱饲喂作业。隐没在下层水域的大黄鱼闻到了饵料的味道,游上水面争抢进食,游动的身影在夕阳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片金黄。 经过一年多时间的培育,网箱里的岱衢族大黄鱼已经长到0.3至0.5公斤左右,可以上市了。“将岱衢族大黄鱼在我市养殖成功一直是我的一个梦想。”看着网里游动的肥美大黄鱼,洪金权开心地告诉记者,虽然这个过程十分艰辛,但在他的坚持下还是成功了,岱衢族大黄鱼成活率达到了51%。 养殖靠摸索 清代诗人王莳蕙在《黄花鱼》一诗中,这样描述大黄鱼丰收景象:“琐碎金鳞软玉膏,冰缸满载入关舫。”然而,到了上世纪90年代,由于过度捕捞、生存环境恶化等原因,渔业资源枯竭,岱衢族大黄鱼已经无法形成鱼汛了,近几年野生的已近乎绝迹。从小在清江东山海边长大的洪金权对此十分痛心。 去年一次偶然的机会,洪金权碰到宁波大学教授王国良,这位海洋网箱养殖鱼类病虫害防治专家向老洪透露:我省有关高校和科研部门通过捕获的野生岱衢族大黄鱼,经多年攻关,已培育出第一代鱼苗,这种野生大黄鱼现在可以进行人工养殖,而且养殖成功后,无论是口感、体型还是色泽与野生岱衢族大黄鱼十分相近。 对海洋养殖一直有一份情愫的洪金权决定引进这个新品种试养,去年6月,他购进50万尾岱衢族大黄鱼鱼苗,在清江下游东山码头附近海域进行试养。 但岱衢族大黄鱼不仅鱼苗来之不易,养殖要求也很高。 由于没有经验,引进的这些鱼苗,在运输途中就损失惨重。“这些鱼苗很娇贵,运输途中因为缺氧等原因损失了三分之一。”洪金权说。 “有了鱼苗,剩下就是培育的问题了。”洪金权介绍,由于这种鱼在我市还是第一次试养,没有前人的经验可循,老洪就和渔工整天泡在养殖场,不时请教一些专家并阅读一些专业书籍,结合之前养殖经验不断摸索。 饵料要精细 岱衢族大黄鱼所吃的饵料,让洪金权费尽心思。 刚开始老洪和渔工用海里的小杂鱼、小虾米制成的饵料来进行喂食,但随后他们发现,夏天时,一些腐鱼烂虾易让鱼染病,于是他四处请教专家,在专家指点下购买了大黄鱼幼苗专属的营养配餐,虽然价格将近是其它饵料的一倍,但可满足大黄鱼幼苗养殖过程中的营养需要。 渔工万学光介绍,在鱼苗阶段,除对饲料粒径有要求外,还对配方成分有专门要求。不同成长段,配方成份要有调整。照顾这些大黄鱼,就像养婴儿一样不易,而且他们发现投放的饵料量也很有讲究,不能喂太饱,否则大黄鱼吃太撑容易得肠道疾病,也不能喂太少,否则鱼儿不长个。 “而且饵料投放时间也很有讲究,我们一般选择在早上6时或17时,且喂食的时间不能是涨潮和退潮,涨潮和退潮时水质很混浊,要等平潮水质清澈水流缓慢时,大黄鱼能看见饵料,它才会进食。” 卫生要求高 除了吃的,大黄鱼对水质和网壁清洁度要求较高。洪金权发现,到了夏天,网箱上易附着微生物,微生物多了易使鱼儿得皮肤病,经常有大黄鱼因此掉鳞死亡。于是他经常和渔工拉网查看,及时换上干净的渔网。 “别小看渔网,这里面讲究大着呢,刚开始鱼苗只有牙签粗细,那用的网眼就得像蚊帐一样细密,否则鱼苗会逃走,随着鱼儿的长大,网的孔径也要随之加大,从鱼苗到成鱼,不断变换网眼的大小,至少要换七种规格的渔网。”洪金权介绍。 除此之外,还得防范鱼儿的天敌。“之前经常发现一些大黄鱼莫名地死在渔排上,身上还有两个小洞,后来才知道,是白鹭等大鸟趁着夜色成群结队来偷吃,有时一斤重的大黄鱼白鹭都叼得动,一晚上下来,得损失数十条鱼。”洪金权说,为了避免损失,他只得将网箱用渔网罩住。 网箱有讲究 野生大黄鱼好吃难养,它的养殖空间也很有讲究。 渔工李情然介绍:“在试养岱忂族大黄鱼之前,我们主要养出口的鲈鱼、黑鲷、黄姑鱼等品种,使用的养殖网箱较小,只有48立方米左右。但这样的空间不适合大黄鱼,它吃了东西后没地方运动了,时间一长易得病。” 于是洪金权带领渔工进行了网箱改造。 洪金权介绍:“岱衢族大黄鱼对温度很敏感,低于4℃就会死亡。增加网箱深度后,夏天高温和冬季严寒时,鱼可以沉到网底,避开高温和严寒,降低死亡率。我们将单个网箱的水容量由48立方米增加到480立方米,体积扩大了9倍。深度也从原来的3米增至7米。这样鱼儿在成长过程中有较大的活动空间,保持野生黄鱼的条形和肉质,不因养殖环境而退化。网箱空间大,大黄鱼吃完营养餐后,再在洋流比较急的地方不停游动,这样它们才会长得瘦长健美,肉质才会好。其实鱼也和人一样,大黄鱼每天的运动量大,体质也就好,抗病能力增强。” 困境中坚守 虽然养殖岱衢族大黄鱼获得成功,但洪金权说,自己投身海水养殖初期,是在家人一片的反对声中坚持下来的。 老洪的儿子说,刚开始他们兄弟几个竭力反对父亲搞网箱养殖,因为父母退休后,完全可以过着悠闲舒适的生活。“但父亲非要从事风险高投资大的海水养殖行业,而且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行业,我们看着他和母亲风吹日晒很是心疼,我母亲是虹桥中学的退休老师,不会游泳,为了父亲的事业整天跟着父亲呆在海上。” 洪金权的老伴郑玉兰说:“老洪这个人,他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干成,刚开始我也反对,养殖场投入大,鱼没上市,我和他得四处举债,还将房子拿去抵押贷款。夏天日头毒,我们经常晒得脱了皮,到了冬天,海面上的风刮到脸上像刀割一样痛,为此我都不知哭了多少回。” 洪金权的一些亲戚也表示不解,“他从市供电局局长的位置上退下来,我们怎么也想不到,他退休后会下海当渔民。搭渔排、布网箱、员工培训、技术指导等全部是他一个人一手抓。有年夏天,我们看到他时都认不出来,他的脸晒得黝黑,看上去就像个地道的渔民,身上都被晒脱皮,哪还有半点退休老干部的样子啊。” 洪金权说,岱衢族大黄鱼养殖成本较高。光这些鱼每天的饵料就得花8000元左右,而在鱼上市之前我们得不停地投入。艰难时期,有好几次,钱借不到没钱买饵料。“看着这些饥饿的大黄鱼游上水面向我讨食,我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老洪说自己只好硬着头皮向亲友借钱支撑。谈起往日的艰辛,洪金权很有感触,他说:“很多人不理解我为何退休后还自讨苦吃,但我从小在海边长大,我对大海对海水养殖一直有一份难以割舍的情愫。所幸,随着时间的推移家人也理解了我的所作所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