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苔岭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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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苔岭古道位于乐清市淡溪镇西北隅,起始于丁岙村,经石角龙村、江岙村、东坑村,终于永乐交界处鸭落洞背。古道全长5.44公里,路宽1.2米,呈东西走向,块石砌铺。而据当地一些老人介绍,丁岙至江岙的岭称为朱苔岭,江岙至东坑的岭叫三战岭,另一条是东坑到鸭落洞背称作大垄岭,出鸭落洞背往西通永嘉县陡门乡。 古道建于何年已无据可查,民间相传,南宋名臣王十朋考取了状元,丁岙至石角龙这片山林(包括牛塘山、横岩头山、雁霭山)便为他所有,后为方便交通,筹建了此古道。 据文史记载,朱苔岭古道还与两个历史事件有关。第一个事件是解放前,朱苔岭上曾发生游击战争,当时总部设在石角龙村的武工队与国民党军队在龙潭岭坑进行一场战斗,双方各有死伤。另一个事件很为悲壮,是150年前发生的“长毛乱”事件,也就是太平天国侍王李世贤率师数万从台州进军乐清时,乡人奋起抗战,曾经在朱苔岭进行过一场激烈的战斗,双方死伤无数,尸首遍野,乱坟岗遍地,故此岭阴气甚重,朱苔岭又被称为“鬼抬岭”。 徒步朱苔岭古道,需经过梅溪。梅溪是历史文化名村,系南宋开科状元、一代名臣王十朋的故里,至今仍留有与王公相关的名胜古迹数处。如洗砚池,是王公年少在家耕读时洗毛笔的池塘。状元樟 ,村民都说是王公状元及第后亲手栽植的,距今八百四十多年,是乐清市最大的樟树。王公洛书阵,十五块圆扇面大小的石础呈八字形,左边的八块,上圆下方,右边的七块,上方下圆。何象征内涵?现仍是一个“谜”。孝感井,据记载王十朋十一岁,祖父有病,想吃鲫鱼。但“时暑不可致,先人钓于井而得之”(《宋王忠文公集》)。井里历来没鱼,因孝感所致,故后人称 “孝感井”。另外,村里还有修葺一新的梅溪草堂、王十朋纪念馆、梅园。梅溪草堂内有书馆、至乐斋、率饮亭,灰瓦石墙,古朴雅致。王十朋纪念馆为三退三进三桥式院落结构,主建筑为状元及第大殿,重檐式仿古建筑,正殿有王十朋塑像,殿前是圣旨碑,左右厢房分别是“不负轩”和“不欺室”。王十朋纪念馆后面就是梅园,种了数十个品种一千多株梅花,还有假山、碑林、楼阁等特色建筑(距离梅溪村一点五公里处的梅岙村后牛塘山,建有王十朋墓,占地两千多平方米,坐北朝南,分五坛,坛坎踏步及围墙由块石垒成)。 过了梅溪村,途径丁岙西山自然村——西岙,便是朱苔岭坑。沿岭坑登山,沿途景色宜人,一条溪流相伴,绿的气息扑面而来,鸟语虫喃,清新爽快。爬了两里多的羊肠道,有一条“硐桥”,桥长约三米,宽约一米,所谓的石拱桥已看不到石头和“拱形图”了,因为杂草丛生,藤萝缠绕,面目全非,只听到水声从下穿过。拱桥过后的路明显变陡,阳光暗了又亮了,路没了,转过去又接上了,两边的茅草、箬竹叶茂盛,有些地方的茅草俨然成了“茅蓬厂”,是避雨的好场所。又爬了一刻钟左右,古道左侧出现了一块高十多米的掌形的“竖岩”,山下老人说此岩留有王十朋的字,但现在找不出一个字影,也许年代太久远了,也许是整块岩石长满了苔藓和藤草,无法看清。同样,山下老人说“竖岩”附近有一个小小的“喝水潭”,现在也找不到,山下老人说该泉水特别的清冽甘甜,砍柴人、路过的人喝后,瞬间神清气爽。 过了“竖岩”没走几步就到了第二条“硐桥”,此桥比第一条稍长宽些,同样布满了藤萝。桥的一侧建有两间石头屋,没有门没有窗,里头空无一物,应该是路头寮,早年供上下山的村民或樵夫歇息、避雨。过桥后的路道可能是近些年建的,大约两米宽,风景绝佳,俯瞰,是大自然亿万年造化的大天坑,方圆足有二三十亩,豪气万丈。在这里看不到溪流,但能听到溪水潺潺声,因为整条溪流被披上绿被,就连两岸的杉树林也被藤萝缠得严严实实,像一尊尊小宝塔。再往前走,是一段平路,名曰“新孺人街”:传说陡门山上有一女子出嫁,坐轿到此时天色已黑,当时没有手电筒之类的照明工具,考虑到安全问题,轿夫决定让新孺人坐轿里过夜,他们则夜宿一旁岩石凹陷处。此后,这地段被称“新孺人街”。“街”下方是一大片溪滩,溪滩的尽头就是第三条“硐桥”,这桥估计也是新建的,杂草不多,比刚过的第二条又长宽些,桥的前面有一块岩石挺立,色泽、形状很像美国电影《金刚》里的大猩猩,一条瀑布从岩缝中挂下来,银链一样,发出银铃般的响声。过桥后,沿早年发生过游击战的龙潭坑又爬了一条曲折陡峻的岭,便到朱苔岭水库(民间叫龙潭水库)。该水库梯形状,水绿得纯粹。它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方圆三亩多,可蓄水四万多立方米,主要用于灌溉山下农田,发挥着“旱年不涸,涝年不溢”的调度作用。由于多年失修,现在为危险水库,政府将在近期进行加固重修,以消除安全隐患。 再往前,已看不到古道的痕迹了,柴草荆棘疯长,好在翻过山岗,就是石角龙古村。石角龙村因横卧在村前的山得名,该山与村庄相对高度约百米,自西向东延伸,山势起伏,遍布松林,龙尾、龙脊、龙头惟妙惟肖,其中龙头为西面一块高高矗立的方石,龙角分明,仿佛蓦然回首,远眺东海,倾听着涛声。与秀美的石角龙山相比,依山顺势而建、错落有致的石角龙古村显得破败,许多老屋贴近地面的木柱木板已老化破损腐烂,“道坦”的捣臼上了青苔。有的房子只剩一半,墙壁倾斜,屋檐倒塌,瓦片缝隙间长满蕨萁,像受伤的鸟耷拉着凌乱的翅膀。有的甚至只剩下地基块石,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唯有枯草黄叶遍地坐拥。经多方打听,该村庄原有七十多户,三百多人口,陈姓为主,祖先平阳人,打猎为生,后随瑞安富豪陈杜白徙居而来,安家落户,以农为本,繁衍生息,绵延不绝。1994年党和政府实施扶贫富民政策,举村迁移到虹桥镇(北站旁边)落户,当时批地二十一亩,共建有三到四层的新楼七幢一百间,名符其实的“石角龙新村”。而今的古村只剩十几个老人居住,似乎在坚守着一个残梦。 从石角龙古村向西再翻过一座不高的山岗,便到江岙,算算直线距离约一公里。相比石角龙古村的凄凉,江岙古村人气旺了许多。这里有新建的村楼、乡村卫生室、邮政服务站、小超市等。听村口老人介绍,该村有三百年历史,祖辈从台州迁居而来。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有一百多户,近千人,陈姓、朱姓、胡姓都有,而现在不足百人,主要从事农业,种植水稻、番薯、柑橘、西瓜、杨梅、枇杷等,兼营松、衫、竹等林业及茶叶。 继续攀登,翻过山就到了东坑村、山丼小村落。这两个古村地处永嘉与乐清四都乡交界,背靠大岩背、鸭落洞背、百两岩,山场广阔,森林生态良好。然后沿大垄岭登至永乐交界山——鸭落洞背。鸭落洞背又名九台山,海拔736米,为这一带最高峰,山顶岩石裸露,形如鸡冠,团团排列。鸭落洞就在巨石的缝隙里,有三个大洞,形状各异,别开化境,最宽敞的洞是杨府洞,方石砌成一个“天台道观”,相传一个叫“鸭落爷”的道人曾在此修行。东坑一位老人说,鸭落洞其实应叫“隘羅洞”,意为凶险之地,它与淡溪硐垟的荡垟洞(双桂观)有关联,传说杨文广在荡垟洞收妖,妖精红莲和白莲被烧死,后杨文广隐居在鸭落洞。老人说鸭落洞的杨府爷有放生收人之法力,后来凡求财、求子、求官、求平安的人都慕名而来,文革时期说求花会很仙灵,现在也有玩六合彩的人来求财运。 站在鸭落洞背,风光无限,这里也是天然的观景台,有“一览众山小”的视野。朝东,远远望一下那一汪蓝盈盈的淡溪水库,绝对静美的感觉!三四块百米高的巨岩矗立在山峰之巅、秀水之畔,宛若莲花盛开的形状(在淡溪水库看像五指峰),山水交相辉映,毓秀空灵。朝西北望,层峦叠嶂,峭壁万仞,峡深谷险,梯田如高低错落的键盘,大概是永嘉牛伦村的先人们开垦的,只是如今都荒芜了,视野更远处能隐约看到陡门古村落。向南往山下看就是刚经过的东坑村和山丼村,素木蛮石构筑的老屋星罗棋布,石桥素雅,青藤老树依然蓬勃,小溪默默流向楠溪江,村口有老人在晒太阳,一幅和谐安宁的画面,看起来像被人遗忘的世外桃源。 如果说,古村落是撒落在大山深处的珠子,那么,古道就是一条链子,将这些珠子串联起来,也是那个年代联系山内外的纽带,蕴藏着人们千百年来的活动痕迹。今天,许多古道或因古村落整体搬迁,或因现代公路的建成,逐渐变得荒芜,最终会沉寂在岁月的长河里。因此,有着丰厚历史遗产的古道,能否通过适度开发,让它成为现代都市人追思和体味的精神之旅,成为探险和发现之旅,让它依然闪烁着历史和现实的光芒。(文/图 柳恩理 ) |